光拎着晚饭回家时路过了熟悉的公园，石制立钟上的分针差一点指到十二，于是他在公园台阶前停下脚步，在夜色中安静地望向表盘，看时针缓慢地移动，最后正正好指向数字十二。
九点了。
在差不多九点半时光用钥匙打开了家门，屋子里和外面一样黑漆漆一片，只有电视的光照亮着客厅的一小部分。埃斯蒂尼安窝在沙发上随便看着什么节目解闷，音量并没有调的很大，在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时起身开了罐新的啤酒，等光把晚饭放在桌上后贴在他的脸上，顺便打开灯。
"好凉！不要拿我寻开心啊。"
"帮你清醒一下，待会儿吃饭别睡在椅子上。"
埃斯蒂尼安上的是夜班，这个点一般来说他才刚睡醒不久，还清醒得很，但光一边兼顾学业还要打零工维持生活，把晚饭塞进微波炉之后就已经开始捧着易拉罐打瞌睡了。埃斯蒂尼安拉来另一把椅子坐下，托着脸饶有兴趣地看自己的同居人和困意搏斗，头低的快要磕在桌子上，却又在要睡着的前一秒被微波炉的声音惊醒，着急忙慌地去拿热好的饭菜。
他们晚饭往往都是安静的，电视传来的声音和窗外时不时经过的引擎声构成了晚饭期间的全部杂音。埃斯蒂尼安咀嚼着，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光脸颊都被撑的鼓鼓的，像什么毛茸茸的小动物，但他的眼睛下还挂着两个不可忽视的黑眼圈。
你应该辞掉两份兼职。埃斯蒂尼安经常会想这么劝他，他的室友看起来像是不知道哪天就会因为过劳而猝死，但又死撑出一副没关系的样子。可惜光在这种事上并不会乖乖听话，他只是个对别人的有求必应的人，不包括他自己。
临出门时埃斯蒂尼安往光手里塞了两颗糖。因为他当时正在抽烟，糖的外包装上还留有一点淡淡的烟味。光已经关了电视也关了灯，铺好自己的被褥躺下，撕开糖纸把一颗糖含进嘴里。是奶糖，和它的包装一样不起眼，但味道还不错，也不知道埃斯蒂尼安是从哪拿来的，他向来不是个喜欢甜食的人。
光已经因为困意而变得迷迷糊糊了，在糖融化之前他突然想到，睡前吃糖是不是会对睡眠质量有什么影响。但也没有后话了，奶糖完全融化时他已经睡着了。